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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广泛嵌入内容创作流程，挑战了著作权法以创作行为为核心的规范体系，导致人工智能生成内容的主体资格、法律属性及权利归属存在争议。就人工智能是否具有作者资格这一前提而言，当下人工智能不具备主观意志与法律人格，其生成内容虽具表达形态，实质上不符合“独创性”和“责任能力”的规范要求，难以构成规范意义上的作者。基于此，人工智能生成内容的作者类型可以依据对人工智能生成过程的控制、对人工智能生成能力的赋予和对人工智能技术发展的投入分为人工智能使用者、人工智能设计者与人工智能投资者三类。继而在目前技术发展阶段明确并坚持人工智能的工具属性，以人类在人工智能内容生成过程中的实质性独创贡献作为权属认定标准与判断核心，从创作链条中的行为属性、控制程度与价值投入层面确定人工智能的著作权归属。
Abstract：The widespread integration of generative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into creative processes challenges the subject-identification framework of copyright law, which centers on human authorship. Given that AI lacks subjective intent and legal personality, its generated content—though expressive in form—fails to meet the normative requirements of originality and legal responsibility, thus disqualifying it as an “author” in the legal sense. The attribution of rights should therefore adhere to the tool-based nature of AI, with emphasis placed on the substantive creative contribution made by human actors. To address the multi-agent structure of AI-driven creation chains, a typological framework is needed classifying algorithm users, system designers, and industry investors as three distinct categories of right-bearing entities. Each should be institutionally positioned according to their substantive control over generation processes, their embedded input into model architecture, and their systemic resource investment.
① GAI(Generative-AI,生成式人工智能):是指通过人工智能技术自动生成内容的生产方式。
(1)王迁:《再论人工智能生成的内容在著作权法中的定性》,载《政法论坛》2023年第4期。
(2)易继明:《人工智能创作物是作品吗?》,载《法律科学(西北政法大学学报)》2017年第5期。
(3)石冠彬:《论智能机器人创作物的著作权保护——以智能机器人的主体资格为视角》,载《东方法学》2018年第3期。
(4)商建刚:《人形机器人的侵权责任体系》,载《东方法学》2025年第1期。
(5)刘银良:《论人工智能作品的著作权法地位》,载《政治与法律》2020年第3期。
(6)Thaler v.Perlmutter,No.23-5233 (D.C.Cir.2025).
(7)谢宜璋:《著作权法权中心主义之建构与再平衡》,载《中共南宁市委党校学报》2018年第2期。
(8)曾田:《AI时代著作权独创性标准适用问题研究》,载《经贸法律评论》2024年第4期。
(9)刘少军,聂琳峰:《人工智能生成内容的著作权法之辩》,载《南昌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24年第1期。
(10)徐小奔:《论人工智能生成内容的著作权法平等保护》,载《中国法学》2024年第1期。
(11)吴雨辉,徐瑄:《著作人格权的历史与命运》,载《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4期。
(12)Burrow-Giles Lithographic Co.v.Sarony,111 U.S.53 (1884).
(13)冯晓青:《著作权法之激励理论研究——以经济学、社会福利理论与后现代主义为视角》,载 《法律科学 (西北政法学院学报)》2006年第6期。
(14)陈烨华:《著作权法以作者权利为中心的展开——基于〈无政府、国家与乌托邦〉持有正义原则的思考》,载《科技创业月刊》2024年第7期。
(15)翟尤,郭晓静,曾宣玮:《AIGC未来已来——迈向通用人工智能时代》,北京:人民邮电出版社,2023年版,第25～26页。
(16)翟尤,郭晓静,曾宣玮:《AIGC未来已来——迈向通用人工智能时代》,北京:人民邮电出版社,2023年版,第162页。
(17)湖北省武汉东湖新技术开发区人民法院(2024)鄂0192知民初968号民事判决。
(18)王霁霞,高旭:《论生成式人工智能创作物的著作权法保护》,载《湖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4年第5期。
(19)杨利华,王诗童:《人工智能生成内容的著作权客体性思考——兼论作品判定的独创性标准选择》,载《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4年第2期。
(20)Urantia Foundation v.Maaherra,895 F.Supp.1347 (D.Ariz.1995).
(21)北京互联网法院(2023)京0491民初11279号民事判决书。
(22)黄汇,黄杰:《人工智能生成物被视为作品保护的合理性》,载《江西社会科学》2019年第2期。
(23)江苏省常熟市人民法院(2024)苏0581民初6697号民事判决书。
(24)廖斯:《论人工智能创作物的独创性构成与权利归属》,载《西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0年第2期。
(25)邓文:《以ChatGPT为代表的生成式AI内容的可版权性研究》,载《政治与法律》2023年第9期。
(26)刘一鸣:《强人工智能生成内容著作权归属争议及确认》,载《重庆开放大学学报》2024年第4期。
(27)杨利华,王诗童:《人工智能生成内容的著作权客体性思考——兼论作品判定的独创性标准选择》,载《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4年第2期。
(28)Alfred Bell & Co.v.Catalda Fine Arts,191F.2d 99 (2d Cir.1951).
(29)L.Batlin & Son,Inc.v.Snyder,536 F.2d 486,191 USPQ 588 (2d Cir.1976).
(30)王坤:《论作品的独创性——以对作品概念的科学建构为分析起点》,载《知识产权》2014年第4期。
基本信息:
DOI：10.13727/j.cnki.53-1191/c.20250825.001
中图分类号:D923.41
引用信息:
[1]高天书.人工智能著作权归属的类型化建构[J].云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5,42(05):151-160.DOI:10.13727/j.cnki.53-1191/c.20250825.001.
基金信息:
国家铁路局铁路“八五”普法宣传项目(KFJF2024-011)阶段成果